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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营改增：改革红利正逐步释放

早在2012年，甚至在国务院常务会议确定天津启动营业税改征增值税改革试点之前，从事财税工作20余年的尤尼泰（天津）税务师事务所有限公司董事长杭喆便开始密切关注营改增动态，因为从那时起，前来公司咨询营改增相关政策的客户大幅增长，而他的公司本身也在营改增试点范围之内。2014年元旦前夕，正在全力备战铁路运输和邮政业营改增的天津市国税局货物和劳务税处的干部们又多了一项需要加班加点的工作——综合各方统计数据完成营改增年度效应分析报告。自2012年12月1日启动一年多来，天津营改增成效如何，各方都期待着从这份报告中得到答案。“可以看出，随着试点纳税人对政策调整逐渐适应，税制改革的红利正在逐渐释放。”面对笔者的采访，杭喆说，“我认真研究了陆续公布的天津市营改增年度数据，感觉改革效果好于预期。”
　　减税效应好于预期
　　“截至2013年底（如无特殊说明，下文同此口径——编者注），天津市营改增试点纳税人比按原营业税方法计算的营业税额减少25.05亿元，非试点一般纳税人与营改增前相比，新增应税服务项目抵扣税额10.43亿元。整体减税35.48亿元，减税面达95.11%，减税效应好于预期。”从事税务工作近30年的天津市国税局货物和劳务税处处长寇欣谈起她全程参与的营改增工作，一个个专业术语和精确数据信手拈来。她领导的处室是天津市增值税政策管理部门，具体负责组织实施我市的营改增试点和政策效应分析工作。
　　2014年春节过后，如寇欣处长口中这样的一组组天津市营改增改革年度数据陆续见诸媒体。内行看门道。一年多来，同所有时刻关注营改增改革动态的相关从业者一样，杭喆对天津营改增的报道十分敏感。这些看似枯燥的数据在曾多年从事财税工作的杭喆眼中，仿佛黑客帝国的场景一般，由数字转化为现实画面，变成了一个个快速成长的现代服务业和交通运输业实体。“虽然对天津营改增改革减税效应超过预期有一定了解，但是看到这个结果还是有些吃惊，因为营改增启动前各方的估算只是减税11亿元左右。”杭喆对笔者说。
　　“如果要算细账，减税还不止这些。”寇欣处长给出了更加精准的答案，“除上述提到的35.48亿元之外，还应包括附税相应减少4.61亿元、减免税2.06亿元、提供境外应税服务享受免抵退税2.47亿元、增值税即征即退1.32亿元、财政返还0.54亿元等，如此算来，纳税人享受到的改革红利应该是46.48亿元。”
　　更值得关注的是提质增效的潜力
　　“减税只是直接的效应，营改增对相关行业乃至整体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不容小觑。”天津市国税局局长程安亭告诉笔者，“相对于营改增的减税效应，其实我们更加关注改革政策拉动经济发展、推动转型升级、促进行业发展等等很多深层次的内容，关注其提质增效的潜力。”
　　营改增给相关行业发展带来哪些影响呢？寇欣处长又随口说出几组数据：“试点以来，试点纳税人户数快速增长，由期初的35216户增加到55523户，净增57.66%。与此同时，试点企业应税销售额大幅增长，平均增长25.59%。其中，有形动产租赁服务增长1.37倍，陆路运输服务增长62.99%。可见，营改增政策对相关行业的迅猛发展功不可没。”
　　其实，营改增减负增效的潜力还不止这些。笔者了解到，消费型增值税具有促进投资的作用，由于企业投资（目前限定为有形动产）支付的增值税允许抵扣，一般可以节约投资资金约15%左右，并且购进扣税法当期购进、当期扣除的特点还能够有效缓解企业投资期间资金紧张状况，因此起到了促进企业扩大生产、加速更新改造的作用。
　　“营改增后，如果企业充分利用相关政策及时开展税收筹划，选在试点后扩大固定资产投资或者改造，将会有效减轻企业税收负担，从而促进企业发展。”杭喆三句话不离本行。天津航空有限责任公司的情况，可以作为上述观点的最好例证。该公司营改增后充分利用现有政策，2013年引进6架飞机和4台发电机，抵扣进项税8080万元，税负下降1.16个百分点。预计到2015年，公司还将增加一批飞机。
　　减税效应拉动区域经济发展
　　税负降了，众多试点企业快速成长，相关行业因之迅速崛起，不断被拉动的区域经济形成区域优势，反过来又带动相关产业的集聚，形成良性循环。
　　滨海新区是我市经济发展的重要引擎、现代高端服务业的聚集区。现代服务业和交通运输业营改增，为其快速发展注入了新的动力。据悉，一年来，滨海新区净增试点企业5173户，增长44.38%，以30.31%的试点户数，贡献了全市46.44%的改征增值税，有力地推动了全市经济的发展。
　　而东疆保税港区作为滨海新区的一颗明珠，更是充分享受了营改增试点给予的税收优惠政策。笔者了解到，试点以来，共有57户企业办理了增值税即征即退，退税额9940万元。目前，东疆保税港区不仅与国际航运配套的仓储、运输等服务发展迅速，融资租赁业更是高速发展，已成为我国最大的单机、单船融资租赁集聚地，注册的各类租赁公司达到519户，较营改增前增加213户。
　　改革推动产业结构调整
　　据统计，试点纳税人开出的应税服务税控发票，占开票金额的55.08%是开给本市企业的，说明营改增试点有效打通了我市二、三产业链条，消除了之前服务业和工商业的税制障碍。这样带来的结果就是，一方面有利于加快服务业从工商企业分离发展，促进产业结构调整；另一方面，分离出来的服务部门为社会提供服务缴纳增值税，下游增值税一般纳税人企业也能抵扣取得的进项税款。
　　天津一汽丰田汽车有限公司在营改增试点后抓住有利时机，将内部研发中心改制为独立的一汽丰田技术开发有限公司，形成辅业与主业剥离。这样做有两大好处，一是减轻了主业自身税负，同时倒逼研发领域做精做细做专业；二是辅业自负盈亏后，不仅承担企业自身的研发与技术服务，同时对外承揽研发服务项目，产生了更大的活力与效益。试点以来，一汽丰田技术开发有限公司实现营业收入7195万元,开出供下游抵扣的增值税专用发票税额432万元，实现利润207万元。
　　科技产业发展新助力
　　营改增试点政策，不仅延续了原营业税对科技型企业的相关税收优惠政策，还扩大了离岸外包的免税范围，对外提供研发和设计服务变免税为更加优惠的零税率政策，对试点纳税人中的科技型企业予以更为有力的税收政策扶持。据了解，试点以来，研发和技术服务、信息技术服务试点企业户数净增长43.76%，与原缴纳营业税相比，96.54%试点企业税负下降，累计减轻税负5.83亿元。营改增惠及科技产业成效显而易见。
　　天津天地伟业数码科技有限公司是一家高科技企业，此前，公司已经享受到软件企业增值税优惠政策，营改增政策使公司信息安全、数据存储与处理等技术领域又进一步受益。企业财务经理介绍：“我们公司在营改增中比原来多缴了2.2万元税款，但是增加了可抵扣成本76.4万元，税负还是下降不少。营改增对研发设计服务企业绝对是重大利好。”
　　零税率参与国际竞争
　　近年来，天津市将建设国际港口城市作为城市发展目标之一，国际运输业迅猛发展。然而，一段时期以来，在国际金融危机影响下，国际航运市场持续低迷，给天津航运业带来不利影响。营改增试点后，有关政策规定，对境内的单位和个人提供的国际运输服务、向境外单位提供的研发服务和设计服务，适用增值税零税率。这样不仅免除本环节税款，而且以前环节已经缴纳的增值税款也退还给最终向境外提供服务的单位，应税服务能够以不含税的价格进入国际市场。
　　中远散货运输有限公司主营远洋及沿海干散货运输，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公司对外业务受到巨大冲击。营改增改革，由于主营业务符合零税率政策，2013年，公司在享受国际运输业务免税的同时，还用国际运输业务进项税额抵减了国内运输业务的应纳税额22643.60万元，并收到出口退税379.29万元，大大缓解了该公司的经营压力。可以说，营改增为公司发展带来了新的契机。
　　倒逼企业加强内部管理
　　“与原营业税相比，改征增值税对企业的管理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杭喆向笔者介绍，“增值税实行的是凭票抵扣的制度，不能取得或取得虚假的抵扣凭证，将直接给企业造成税款损失。因此，营改增可以倒逼试点企业通过强化内部管控、规范供应环节、严格审核管理、规范定价机制、重新选定供应商等多种有效手段，规范内部管理。”
　　天津中储创世物流有限公司在试点初期，运输途中的加油费用往往无法取得增值税专用发票，导致公司前8个月1208.67万元的燃油费用无法取得抵扣凭证。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公司决定加强经营管理，与相关加油站签订合同后统一购买加油卡，足额取得燃油费用进项发票。此后的4个月，该公司只有64.02万元的燃油费用未取得增值税专用发票，未取得燃油抵扣凭证的比例从44.27%下降到6.25%，企业税收负担大幅下降。
　　继续唱好财税体制改革的“重头戏”
　　“营改增”是深化财税体制改革的“重头戏”，也是实施结构性减税的重要举措。为了让纳税人了解改革、支持改革，充分利用改革政策享受改革红利，市财税部门在税收政策宣传解读上下了很大功夫。试点期间，有关部门对税务干部和企业财会人员开展上千场次的多层次培训，最大范围地向纳税人宣传试点政策。为倾听企业呼声，确保企业平稳实现税制转换，国税部门选定225户试点企业开展典型户调查，对50余户税负变动较大的企业进行了重点调研，召开各类座谈会10余场，了解税制转换给企业带来的影响。同时，财税部门还研发了试点企业效应分析系统，密切关注试点企业运行情况，总结税负变化规律，定期向上级部门反映试点情况，为指导试点工作和调整试点政策提供依据。
　　“我们对试点企业反映强烈的税负增加问题，一方面不断研究总结税负增加原因，引导企业转变经营观念，依法纳税，实现平稳过渡；一方面积极向国家有关部委反映，争取政策支持。同时，市、区两级财政积极落实扶持资金，兑现补贴政策。截至2013年底，为税负增加企业拨付财政扶持资金5444万元。”程安亭局长说，“我们欣喜的看到，2013年底财政部和国家税务总局下发的最新营改增政策性文件——《关于将铁路运输和邮政业纳入营业税改征增值税试点的通知》（财税[2013]106号），采纳了我市上报的调整融资租赁企业营改增试点政策建议，妥善解决了试点企业反映的部分问题。”
　　今年3月初，全国两会尚未闭幕，认真阅读完李克强总理政府工作报告的杭喆决定调整工作学习计划，加大对电信业营改增有关动态的搜集和研究。因为李克强总理在报告中明确：“把营改增扩大到铁路运输、邮政服务、电信等行业。”同一时间，还未来得及从铁路运输和邮政服务业营改增紧张工作中松一口气的天津市国税局货物与劳务税处正在召开全处干部会议，集体学习李克强总理报告，研究制定天津市国税系统应对营改增扩围至电信业的工作预案。未雨绸缪、超前谋划，才能应对好紧锣密鼓的营改增改革。
　　新一轮税制改革的大幕已经拉开，改革进入深水区，改革红利正逐渐释放，但一些涉税风险问题也陆续浮出水面。对于这些，程安亭局长告诉笔者：“营改增工作还任重而道远，我们会用改革的方法来推进改革、完善改革，在全面落实这项结构性减税政策的同时，有效防控税收风险，推进营改增改革沿着既定的轨道健康发展，让更多的纳税人分享到税制改革的红利，让这项结构性减税政策发挥其最大效力，助推天津经济持续健康发展。”